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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君华 30 难过 她还太过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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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溟给自己的女儿找了个爹, 帝子这一天就要忙碌些。

如今披雪城,百姓不事耕种,土地大量荒废。帝子满山遍野摘野果、采野花, 蜜蜂都扒拉了不少。城中有披雪河,帝子在河边洗手, 发现河中也有不少鱼虾。

但帝子没有对它们下手,她毕竟出手水源, 对水族子民, 总是心怀慈悲。

这一点,为她赢得了不少赞誉。

沧雨吃得多,长得也快。

直到傍晚看起来已经有五岁左右。

可这样的进度,帝子显然是不满意的。

“吃得太多,长得太慢。”帝子嫌弃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看,沧雨也盯着她看。沧雨有一张格外精致的小脸,看上去, 跟普通的漂亮小孩并无区别。

母子二人沉默相对, 终于有路人经过, 说:“你的小孩已经五岁了,何不去带去城中测一测根骨?若是根骨非凡, 能进内城,那还不发达了?我知道有一家专门测根骨的幼儿学堂,反正也顺路, 干脆带你们母子过去。”

测试根骨……

沧歌知道, 这无非是密境的另外一条线索。

这些线索无论她在何处, 只要达到了条件,就会触发。免得她们如同没头苍蝇一般无所事事。

她跟随路人,一路前行。

很快, 一家“幼儿学堂”就出现在眼前。

“孩子叫什么名字?”一身文衫的夫子理了理羊胡须,问。

沧歌忙道:“沧雨。”

夫子做好记录,道:“根骨测试,极品化生骨免费入学。优等碧玉骨学费减半。普通铁骨全额交费。劣等骨双倍学费。”

竟然还要收取学费……帝子生平第一次,为这两个字发愁。她忙问:“敢问夫子,学费多少?”

夫子头也没抬,道:“全额学费一千金,若须提供家庭学舍另算。”

帝子冷汗都要流下来——她什么都带了,除了钱。

夫子见她神情,道:“没钱的话,孩子可以不必上学。去做脚夫、苦力、矿工,十八岁之后,去往圣贤堂许愿。做什么不是一条出路……”

他语带嘲讽,帝子终于怒了,道:“我的孩子,自会好好教养。你根骨未测,怎能先行嘲讽?如此品性,怎堪为师?”

夫子冷哼一声:“你难道真以为极品化生骨这般容易?多少人痴人说梦,都以为自己天纵奇才。却不知这人呐,接受自己的平庸,才是不凡。”

说话间,他带着沧雨来到根骨测试之处。

帝子抬头看去,面前是一杆大秤。测试人将孩子置于秤盘之上。帝子站在旁边,十分凌乱。

就连一向实诚的她都忍不住怀疑——恒渊灵尊创造这方密境规则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偷懒啊!

沧雨老老实实地坐在秤盘上,秤铊向上翘起,过了片刻,夫子一惊,抢过来一看,满脸不可置信。

许久,他喃喃道:“极品生化骨……极品生化骨!!这怎么可能?!”

说话间,他一把抱起小沧雨,高高地举过头顶:“哈哈哈哈,谁能想到,我幼儿学堂,竟然真的迎来了一位极品化生骨的天才!哈哈哈哈!”

“这位传大的母亲,请恕小的方才有眼无珠!您的孩子学金全免!学堂将为他提供最好的夫子!您带着他随我来!”

——不是,这剧情怎么还带打脸的呢?

帝子混乱。

于是,沧雨在傍晚时分就已入学。而九小风在晚上年仅岁。

九溟把她和太古神仪带回见雪村这个土屋。土屋着实破旧,一阵风吹过来,都担心墙倒屋塌。

但,九小风无疑很开心。

圣器大人初得爱女,正在教她说话。

“土!”他指着地上的土,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而九小风却学得很是一般。

九溟不关心这个,她只想知道,下一步应该干什么。

“不知道沧歌怎么样了。”少神开始想念自己的好友了。

神器发出了“咦”的一声。

九溟转头看去,简直是受到了惊吓!

“不是……这孩子怎么变小了呢?”少神冲过去,一把抱起九小风。果然,她日间本来已经喂到岁大小。不过大半夜没喂,怎么现在看起来小了一大圈!

圣器盯着自己缩了水的女儿,许久,他肩上的凤凰一字一顿,道:“你的孩子非常饥饿。”

“我、这……”少神崩溃了,“恒渊灵尊也太离谱了。他的孩子能从岁饿到一岁半啊!真是,一看就没带过孩子!”

她虽然抱怨,却只能道:“圣器,我们为她找点吃的吧。”

圣器盯着她看,九溟清楚地从他眼中看到两个字——嫌弃。

果然,圣器大人一拂袍袖,道:“你说过,你会富甲一方。可现在,你住在如此寒酸简陋之所,连孩子都养不起。哼,本座决定暂时离开,待你财力丰厚之时,再结伴侣。”

这……这到底是什么神器啊,拜金、物质、现实。还他妈虚荣!

少神在一瞬间,什么词汇都想完了。

“别呀圣器!您现在又没有别的伴侣,而我只是没有财力。您若不离开,您能得到一个善良、柔弱的伴侣,还能得到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少神扯着他的胳膊,极力说服:“但是您若离开了,您会立刻失去我们。也同样没有丰厚的财力。着实血亏,不划算。”

神器犹豫许久,他脑后光轮徐徐转动,半晌才道:“唔,你所言……本座总觉得何处不对,但又甚是有理。”

“有理就对了!”九溟扯起他,道:“我们去给女儿找吃的!不然要饿成熊了!”

她抱起九小风,扯着太古神仪出去……觅食。

圣贤堂。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受刑人被钉死在刑架上。

烛火撒下来,昏黄一片。

帝子轻车熟路地从阴影里走出来。四下无人,只有虫鸣。

她轻轻摘下受刑人的面具,面具之下,仍是那张熟悉的脸庞。他确实太瘦,也太苍白。他注视着沧歌,仍是那句台词:“见我面目,乃是不祥之兆。”

帝子嗯了一声,说:“我来为你治伤。”

说话间,她也不多说,熟练地从储物法宝里掏出伤药。受刑人沉默注视着她,很快,圣洁的法衣解开,斑驳凌乱的伤痕无遮无掩地摊开在她面前。

帝子埋着头,认真地处理这些伤口,许久,她说:“你饿不饿?会不会渴?”

“什么?”受刑人的声音干净、清澈,然而融化在这空荡荡的圣贤堂中,也只剩冰冷。

帝子说:“我知道你的体质与常人不同。你的恢复力远大于常人。”

她发现了他肩头的那处断进骨肉的竹签。她埋下头,银牙咬住签头,一手按住他的肩,用力向外拔。

带血的断签被抽出皮肉之外,她将之吐出来,道:“如果你能吃东西,我明晚来的时候,给你带些,好不好?”

受刑人目光清似幽潭,许久之后,重复道:“见吾面目,乃不祥之兆。”

沧歌忽地一笑,她笑起来时,赤热真诚,像一轮温暖的太阳。能融化这世间所有的积寒。

“你长得很像我师尊,就算真的不祥,也没关系。”她轻声说。

披雪汀,大殿。

恒渊灵尊再次抬头,迅速地看了少仓帝一眼。可他什么也看不见。少仓帝是永远不会把悲喜挂在脸上的。他目光注视着棋枰,仿佛根本没有留意水幕之中的场景。

即便耳边,那个人笑声若银铃。

“陛下这弟子,十分孝顺。”恒渊灵尊微笑道。

少仓帝语声平静,毫无起伏:“她还太过年轻。”

——她只是太过年轻。

一位灵尊、一位天帝不紧不慢地对弈。

只有屠疑真君满头大汗地删除着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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