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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初：混沌魔主 0156：应彩之面
在王威忽略的位置，这远离混沌大陆的另一端，在这星球之上的另一面，邪神在做着自己得意的作品。
恰巧也是这段时间，王威也在历练着自己手头上仅有的这十一名学生，他们以魔兽姿态飞快的成长，疯狂的汲取着王威给予的养分。
在帝国这边，西蒙也将开始着手自己能为帝国乃至这片混沌大陆效劳的事：
他让混沌层出动了半数的混沌骑士，连同神堂层的半数神堂骑士，还有半数的圣殿骑士，外出帝国，展开一段史册上屈指可数的远征——
【肃清行动】。
今，圣史561年，
夏末。
距离史书上的上一次帝国外大规模肃清行动，已有三百余年之久，那一次的肃清是因为原初魔主的疯狂信仰者在鼓捣一些阴谋仪式，对帝国造成的损害颇深，那些身为人类却信仰魔主的魔导师，远离在帝国城都之外的荒原上，勾结魔兽等魔物，频繁计划与发动对帝国的侵袭。
三百余年前，狂乱魔导师们的逆反计划针对帝国造成的困扰持续了数十年之久，西蒙也是忍无可忍，才决定出动半数的神堂层骑士与全部圣殿骑士，恩佐斯与柏卢双双带队，用时两个月的时间才将那些留存在外的疯子魔导师肃清干净。
现在这次不同，比起上次的那三百余年前的肃清，他们不知道对方的数量，也不知道目标的位置。
他们只知道，他们这次要肃清的东西，是哥布林。
邪神散落在这片大陆上的污垢，哥布林污染了混沌大陆上几乎所有的生灵，且不说魔主所创造出来的魔物如何，除却魔物之外的所有生灵与这片大陆上的环境，光是被哥布林糟践的就不在少数。
西蒙先前是没有在意多少，他是知道有哥布林这个物种的存在，只是一开始也没有将哥布林联想到邪神那种东西。
在王威的表述之后，西蒙才觉得这种事情应当重视起来。
王威仍是乐此不疲的历练着他的这十一个学员，王威打算将他们练成自己的底牌，面向帝国的一张底牌。
赤红山地的领域，周遭方圆数千平米都被王威的结界笼罩其中，王威在结界顶端上空俯瞰，默不作声的盯梢，却也不显露于任何学生的感知与视野之中。
久而久之，王威的存在好像被学生们忘却，他们维持魔兽姿态已经不知不觉一个礼拜的时间。
前些天，在来到赤红山地的第二天的时候，王丰阳那边的情况最是吸引王威注目。
他们五人想要逃离前方不到两公里远的深渊使徒，但深渊使徒有王威的旨意，又怎能轻易放过王丰阳他们那行人。
眼见王丰阳带着四个同学背身逃远，王丰阳回身感知不到深渊使徒的气息之后，悬着的心暂时放下来。
但才没有安定多久，深渊使徒再次被王丰阳感知到，原地休息还没过两分钟的王丰阳一行人，惊觉到深渊使徒的气息没再收敛，而是急速朝着王丰阳他们这边逼近。
“深渊使徒！？”
不等王丰阳说出半个字，身旁刚坐在地面上的同学窜的一下从地上蹦起来惊叫道。
王丰阳也是焦急的准备动身，这次不是想着逃跑，而是叫上身旁四个同学：
“大家准备应战！”
“是！”
他们都明白，深渊使徒现在这种气息全开的情况下奔袭来，凭他们的速度想跑肯定是跑不掉的，
或许五人散开跑还能逃掉四个，但总有一个替罪羊会遭殃，很可能会为此付出性命？
就像上次的班级竞赛一样？
王丰阳绝不会让上次那种事情再次发生，身旁的同学们也是毫不犹豫的应声，他们知道四散逃离的结果，他们也不想再有同学丧命。
“老王，八阶的深渊使徒，我们有几成把握？”
身后的同学弱声急促的问王丰阳，王丰阳保持着魔兽姿态，尖牙利齿磕擦着噔噔作响：
“不知道，这种事情，我算不准。”
谁有没有把握说能在八阶魔兽面前撑多久，更别说能有多少的把握能战胜八阶魔兽。更何况——
他们即将面对的，非一般的八阶魔兽，那是极具智慧的深渊使徒……
砰砰、砰砰、砰砰、
从魔息的感知再到伴随着地表的颤动，深渊使徒的身形立刻出现在他们五个黑色魔兽的眼中，高十米余的庞然大物，
深渊使徒，超智慧人形魔兽。
【你们准备好接受死亡了吧。】
深渊使徒单方面的宣告，问话之中却是没有一点儿疑问的语气，王丰阳知道这个家伙是不准备给他们谈判的余地，当即侧过头对身后的同学们喊道：
“先散开！”
呼——
深渊使徒手脚利索的挥手臂膀，左胯拔起左脚向前迈出一步踏向王丰阳站着的位置，王丰阳灵活迅猛的速度后撤闪躲开，深渊使徒随之右臂一张手掌从跳开未站定身形的王丰阳位置上空拍下。
嘭！！
四散拉开距离的其余黑色魔兽眼见王丰阳落难被击中，惊呼着：
“王丰阳！”
“老王！”
王丰阳也没有多余时间卖弄，当即瞬身出现在一个同学的身旁，并快速的解释着：
“我用空凝魔法术式移形换位躲过了，呼……有点儿艰难。”
有了王丰阳这个前车之鉴，他们也终于知道，原来在保持魔兽姿态下，还能使用魔法，但此状态下的魔法术式不同于人类形态下的常规手法。
他们现在凝练出的是魔兽的魔能，一般人类使用的魔法术式中的刻印文字还需要改造才能得以承载魔兽的能量，
“火炎！……老王，这个不行啊！”
身后的同学尝试了两次，根本释放不出来，都是在凝聚魔能到术式最后一步的时候，魔能暴动导致能量失散。
王丰阳凝眉仓促的提醒：
“别执着刻印，用魔能凝聚在手上，术式在心里描绘就行，魔兽的招式主要是随心！”
王丰阳只言片语的瞬间，深渊使徒是给足了压力，看那深渊使徒力压五个黑色魔兽，手脚并用的情况下仅有一个黑色魔兽能获得短暂的空闲时间尝试魔法术式的施展。
但随即没闲多久，甚至半分钟时间都不到，深渊使徒就抽出一个目标的攻击切换到得闲的那个黑色魔兽身上。
那个同学听取了王丰阳的提醒，却仍是一头雾水：
“……把魔法刻印在心里描绘？是自己口头上吟唱吗，但好像没有什么作用吧，这种中阶的火炎术我人类形态下都是瞬发的啊。”
在王丰阳再次闪躲开深渊使徒的践踏之后，紧急回应着：
“随心！随心就行！”
“……随心？”
这个同学囫囵吞枣的模样，一脸茫然的表情让王丰阳多看一眼都自觉着急，实在是悟性太低，王丰阳默认担着五人之中队长的职责，心想定要护住他们的周全。
让他们一次次去尝试太危险了，光是闪躲避让这个深渊使徒的进攻就已是全力发挥，再有用魔法术式的释放来尝试机会，失败一次就大概率会直接丧命……王丰阳这般想着，
念头思绪翻涌上来，王丰阳咬牙一狠心，对侧旁不远处正在闪躲攻击的同学大声喝喊道：
“看我这里！我给你示范一遍！”
“……啊？”
那同学愣是没想到，在这种被深渊使徒步步紧逼的情况下，王丰阳竟然还能自步险境来为他示范。
只见王丰阳从迅捷的步伐中落定身形，一直显有无趣神情的深渊使徒将此刻昂扬的目光注视在王丰阳身上。
黑色的小不点，王丰阳在深渊使徒的眼中，如此的这般弱小的形象，只因他有勇气站定不动，且手上已经凝聚出的魔能，让深渊使徒瞬间明白：这个小东西要反抗了。
王威从创造出这尊深渊使徒之初就曾下令：没有王威的意愿与允许，深渊使徒只能使用物理层面的攻击，且发挥不得超过两成的实力。
十成的实力不得超过两层，光是这般躯体上的碾压，就已经够他们五个小黑子受的了。
王丰阳反抗它是其次，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教会那个脑子转不过弯的同学：
“看好啦！”
王丰阳大喊一声的此时，那个脑筋转不过弯的同学朝王丰阳这边盯来，见王丰阳口头上也不曾吟唱什么文字，身前也不见有什么魔法文字刻印，那手头上的魔法能量是纯粹的魔能，独属于魔兽才有的力量，
却是那种纯粹的魔兽能量，在王丰阳手中却以【火球术】的人类魔法术式释放出去。
刚开始火球术从王丰阳手中脱手的那一秒，这个同学一脸懵逼，但在细心的注视之下，他又立刻发现了其中细节：
看似是火球术，但本质还是有所区别，【火球术】这种魔法术式是人类研发出的元素类魔法术式，意用魔力牵动空气中的元素力产生增幅效应，从而产生火球并击发。
但在刚才王丰阳所释放的火球，表象与人类使用的魔法术式一样，实际上的本质就有所不同。
那个同学惊喜的大声回应：
“我懂啦！”
王丰阳欣慰一笑，火球术投掷出的火元素球体被抛出去，对深渊使徒的脚底板抨击如同蚊子撞大树，毫无效果。
王丰阳却也没能让深渊使徒踏中，一个瞬发的移形换位，轻松闪走身形。
那个顿时醒悟的同学当即尝试：
本质上的不同，就是让自己完全跳出‘人类’的思维，不同于人类使用魔法术式，魔兽的魔法与生俱来，我们只要凭着感觉……
“感觉……”
凭着感觉来，心中所想、心头所念，皆是我手中呈现的具象：
“火炎！”
深渊使徒一把手朝着那个略显呆滞的黑色魔兽横向揽去，意要将其一把抓住捏死，不料这个黑色小不点大声喝喊起，接而周身燃起熊熊火炎，
深渊使徒眼中这个黑色小不点猛地向下坠去，身躯触地的瞬间，地面上有如火山口爆发一般，一道二三十米高的冲天岩浆火柱，汹涌喷薄。
深渊使徒略显惊诧，不曾想这些魔兽竟还能使用如此纯粹的元素力。
【你们有趣，但命里无生，归宿泯然。】
深渊使徒淡然说罢，混沌之声贯穿他们的脑颅，在魔兽姿态下，他们都能听懂这个深渊使徒的言语。
深渊使徒的字句清晰，声声入耳穿魂，光是它简单的一句话，都能让王丰阳他们灵魂都不禁颤动。
“……”
王威在高耸入云的空中凝望下方，感觉时机差不多了，缓缓于心头默念自己纠正后的意愿：
‘魔能倾注，三成隔墙。’
迪达尔打趣的吐槽：
‘你所创造的使徒，好像与我的有些出入。’
‘有什么出入？’
‘少了些智慧与理性，自律执行度不太行，反而是多了些乖戾。’
迪达尔自我感觉着评价道，其实两者心中都是明白的，他们都是心知肚明，使徒这种高等智慧的创造物，都是遵循造物主的本心乃至本性。
使徒的相性，近似王威本尊。
有王威的灵魂敕令，深渊使徒的气息立刻开始涣散成另一种姿态，见其中几个黑色魔兽开始使用魔能的招式，深渊使徒也开始浑身溢散魔能，且焕发出的魔能更为精粹。
“……不好！”
深渊使徒身上溢散魔能的瞬间，立即被王丰阳注意到，王丰阳顿时觉得要出大事，扭头就对身旁两旁的那些同学叫喊道。
反应不及的王丰阳自身难保，其余位置的同学们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听是那深渊使徒低喃：
【侵略术式·应彩】
下一个瞬间，画面冻结！
王丰阳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不仅是王丰阳，周围所有环境中的生物、植物及一切光景，连同空气都被定格。
王丰阳深谙空间魔法，他知道，深渊使徒这招与‘空间’的概念毫无关系。
但能将空间定格……这又是什么属性的魔法？
被定格成画布一般的光景，宛如平面，
一切都了无生机，仅有还留存着的显眼色彩，而在深渊使徒的呼吸间缓缓将身姿放低。那深渊使徒的面庞靠着王丰阳这边所在贴近，若有若无的呼吸带来炙热无味的风，灼烧着这般浓墨重彩的画布。
变化开始，【侵略】显现——
画布上，凝固成万般色彩的油墨开始溶解，画布上的光景开始融化！
这不是画布，这是现实啊！
王丰阳心头惶恐不安，他知道自己成了画布中的一份色彩，一颗黑点，一处点缀，当炙热的气息缓缓朝着这边吹来，他也将如旁的光景一般溶解，再无完型。
“……”
王威在高空俯瞰，期待王丰阳与其同伴们的悟性。
对，这确实不属于空间类魔法，但【无属性】魔法术式中，并不是只有【空间】一类。
还有灵魂、存在、意念等诸多形式，
就在王丰阳能领悟多少了，
画布中的景色在溶解，深渊使徒纵使是王威的创造物，在王威的注视下也不见得手下留情，画布上油墨溶解的速度很快，转眼间，纳入画布中的方圆十里地，从左旁即刻消融至王丰阳的身旁百米。
“……”
王丰阳被定格于画布之中，仅有心中所想，表面上连一点表情都无法变化。
其余的黑色魔兽，静候抹灭。
“……”
王威的灵魂意识中，迪达尔不禁调侃：
‘对人类当前的认知来说，这种形式的力量有些过于超前了吧？’
‘你觉得邪神会这么好心么？’
王威反问迪达尔，迪达尔哼笑道：
‘呵呵，对自己的朋友还真是残忍，希望你能有些分寸。’
‘放心。’
迪达尔笑着嘀咕道：
‘呵呵，应该是由我来说，让你放心才是，真要出了什么意外，就劳烦你解一下我的封印吧，有我给你兜底，一切安好。’
王威不以为然，想着这家伙怎么老是想着蛊惑自己：
‘你还是老实呆着吧。’
眼见下方的王丰阳那儿，深渊使徒的手段威胁着王丰阳的性命，此时的王丰阳已然没有**之躯的存在，
于画布中，没有身躯、没有魔能、没有心跳、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活着的，仅有的只剩意识。
……
呲——
炙热的风即将吹拂到王丰阳身形所在的那一刻，画布产生异象，被溶解的地方从起始的位置开始撕裂，画布产生褶皱、渐而开始破碎。
画布中的光景，随着破碎之后的碎屑，其中的物质被返还回现实，深渊使徒为此惊诧。
没等王丰阳被炙热之风消融，画布破碎的速度胜过一截，及时将自己从困境中解脱出来。
【应彩】被破，深渊使徒清楚其中缘由，不禁以赞赏的目光看向身形渺小的王丰阳，平声静气的询问道：
【你看透了术式的本质？】
王丰阳大喘着气，心跳剧烈不稳，才从‘次物质’空间中出来，身体的机能要时间来重新适应。
恰好是这深渊使徒开了话题，王丰阳借机拖延时间：
“呼、呼……是，不得不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形式的存在，还是我脑子转的再慢点儿，我大概就没了。”
【你能理解、能说明？】
深渊使徒知道这个黑色魔兽有意拖延时间，但彼此都有目的，
王丰阳是为了拖时间让自己恢复，他随眼用眼角余光瞥见附近周围那些从异空间中脱身落定的同学，他们的状态也很糟糕，大家都需要时间恢复；
深渊使徒与其谈话的目的，则是为了探索人类的认知极限，王丰阳的脑回路固然优越，但若是无法表达，那也只是他的个人优势。
深渊使徒的行为，此刻起已经超出了王威赋予的权限范围。
王威轻蔑的眯起眼，灵魂意识中唤起迪达尔：
‘说了让你好好呆着，干嘛还来干涉？’
‘呵呵，这都能被你发现。’
下方，深渊使徒询问王丰阳，但眼见王丰阳呆滞良久都不闻其开口。
【无法表达？】
深渊使徒追问，王丰阳沉思着、紧皱着眉目，再候片刻，王丰阳终究是放弃了思考：
“呼，说不出来，但我知道，也只是知道那种形式的力量。”
深渊使徒见状，忽而性情大变，原本平声静气的语调变得尖锐，原本端庄死板的面孔上变得讥笑狰狞：
【低劣的生物，卑弱的灵魂！~】
王威震怒：
‘迪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