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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秘时代 第四章：诡界交汇处
寒风凛冽。
陈宇紧了紧黑色长袍。
如此寒冷的天气，让陈宇消瘦单薄的身躯有些难以招架。
在他的记忆里，如此天气从未得见，连地面都被凝霜冻结。
湿寒冰冷，天幕上虽挂着火红的太阳，却无法感受到丝毫暖意。
“阿欠……”
寒冷让陈宇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
“诸位都看路，自己躲躲让让啊，泼在身上概不负责！”
有气无力，懒洋洋的嗓音自前方街道传来，陈宇恍然回神，本能地往街道旁躲去。
目光尽头，一辆驴车正缓慢的向这里驶来，一个少年驱车，一个少年坐在车斗边沿，车斗内则是两桶石灰水。
少年用瓢舀着石灰水，挥洒在凝霜的街道上，随着石灰水洒在路上，凝冻冰霜逐渐融化。
“哟呵，这不是咱们得守墓人吗？”泼洒石灰水的少年看着站在路边的陈宇，眼角一挑：“咱们青川镇难得一见的天才啊，你不是去参加刑罚殿执导使的考核了吗？”
少年几次想跳下驴车，但都止住了，幸灾乐祸地说道：“被踢出来了？”
陈宇凝视着眼前之人，一段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少年任纯，自幼与陈宇同在一条长街长大，天性善妒。
书院求学之时，陈宇的才华横溢，常常受到先生的赞誉。
而任纯之母时以陈宇为榜样，责备任纯不如人，使得任纯对陈宇心生芥蒂，敌意难掩。
“文试过了已过，尚有武试！”陈宇站在路边，随口一应。
“啧啧，真不愧天才之名，那祝你福缘傍身，一路高中！”任纯虽如此言语，手中却舀起石灰水，用力向旁边的道路挥去，恰好将站在路边的陈宇也波及进去。
飞扬的石灰水洒落在地，顿时溅起一阵污水脏泥。
陈宇面色微变，他压根没想到任纯还会如此捉弄，抖了抖下摆上的污渍，回头眯眼凝视着任纯。
任纯已经被驴车摇摇晃晃载着地远去……
他看向陈宇的眸光，充满了嘲讽，一脚踩在木桶边沿，冲陈宇龇牙咧嘴的挑衅。
陈宇虽才十八，却早已历经世事浮沉，面对如此拙劣的挑衅，一时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他倒是没有动手教训对方的打算，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需要验证。
陈宇正欲迈步继续前行，余光瞥到脚下的地面，微微一愣。
接触到石灰水的冰霜逐渐融化，略微的白色残留在地面，在那一瞬间，陈宇看到一行扭曲的血红字符交织在地面上。
【仙神愤怒值；五成三】
未等陈宇仔细观察，字符便已然消融，好似方才一幕，便只是他的错觉。
陈宇心神凝重地眨了眨眼睛，呢喃自语道：“这不是真的……”
陈宇心中急迫感骤然飙升，他加快脚步，径直往医馆行去。
脚步急促，带起一阵泥水溅落在背后的下摆上，最后他直接奔跑起来。
半盏茶的功夫，陈宇喘着气跑进了医馆。
说是医馆，实则不过是一间狭窄逼仄的小土房，不过内部却装饰的还算不错，放在黄石巷，却也还算不错，且这房还有两层，遮风避雨保暖无虞。
走进医馆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扑面而来。
陈宇的目光穿过柜台，落在了医者柳长风的身上。
柳长风正坐在后面写着方子，半晌后缓缓抬起脑袋。
“陈宇啊，你今日是前来拿药？”
柳长风吹着纸上的墨迹，苍老的面庞上皱纹如菊花绽放，问道：“你弟弟的风寒不是已经治好了吗？已经去学塾读书去了，还拿什么药？”
“柳先生，这次为我自己而来。”
陈宇此前经常来此给他堂弟抓药，双方也算是熟络，此刻他却神情紧张，坐在柜台前面。
“哦？”老者眉头一挑，打量着陈宇：“你一个炼气士，还能染病？”
“我……心神不宁，脑袋有些不适！”陈宇咽着唾沫。
“是身体上，还是意识……”柳长风蹙眉起身，凝视着陈宇。
陈宇压低嗓音道：“我最近，总是出现一些幻觉！”
“幻觉？”柳长风伸手搭在陈宇的脉搏上：“你且细细道来……”
“昨夜休息入梦，得见一片墓地，其中有许多巨大身影，我窥不见他们的面容，只是用巨大的猩红眸子注视着我，我想逃出那片墓地，却始终找不到归途……”
柳长风面色微凝：“梦魇？若是如此我不可解！”
收回干枯手掌，眼中闪过一抹深沉光辉：“兴许是你这些时日压力过大，考核之事不必急于一时。”
他显得有些意味索然。
“或许吧！”
陈宇却在此刻深吸了一口气，紧张地开口：“非是如此，而是我醒来之后……他们似乎依旧在注视着我。”
听闻此言，老者眸中精光闪烁：“幻觉，注视，你莫不是被天玑阁注意到了？”
“不是，我敢保证那不是什么天玑阁！”陈宇抓着自己乱糟糟的长发，道：“他们身躯巨大，瞳孔猩红，就在我的识海中，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而我，则像是被他们操控的傀儡。”
柳长风若有所思，干枯的手在纸上刷刷地写着：“你的意思是，你是他们的傀儡，操控着你的一切？”
“差不多就是如此！”陈宇揉着乱糟糟的头发。
“那些存在除了凝视你，有无其他动作？”柳长风抬眸问道。
陈宇沉默半晌：“我并不确定……但似乎能影响我周围的事物。”
“影响现实？这种手段高境界炼气士倒是能做到，但没人会如此才对？”柳长风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正欲言语什么，面色却骤然一变。
噗！
柳长风喷出了黑红鲜血，洒落在地。
“柳先生？”陈宇蹭地起身，紧张地看过去：“您这是怎么了？”
“无碍……”
柳长风抹去嘴边流淌的血迹，那些黑血并非他的，他的眸光落在茶杯上，暗自沉思……
不知何时，茶杯中盛满了粘稠地暗红物质，咕噜噜的冒着。
柳长风满是褶皱的面庞上阴沉不定，他清楚记得，方才自己所泡制的可是清灵茶。
在此期间，医馆内并无其他人进入，而陈宇一直在他视线内，绝无可能偷换茶水，那满满一杯粘稠黑血，仿佛凭空出现诡异至极。
陈宇的脸色煞白，毫无血色！
“如我所言……”他沙哑地开口，“他们……能改变现实！”
柳长风凝视着茶杯，气氛近乎凝固，许久才缓缓转头问道：“何时出现如此情形？”
“不到一日！”陈宇沉默片刻，抬眸道：“从我意识清晰后开始，不到一日。”
“那此前，你在何处？”
“我……”陈宇抱着脑袋，回想起昨夜暴雨中的场景，踉跄行走，匍匐挪动的画面，双眸渐渐通红：“我不知道……记不得太多！”
“所以，一切都是从昨夜开始，而此前的记忆，你并不清楚？”柳长风凝视着他，嗓音轻缓。
“正是如此，只有遇到某些人事，才会浮现出一些记忆……”陈宇痛苦的低吼着。
“你可曾接触过‘诡’？”柳长风嗓音低沉，宛若来自地狱的呓语。
“或者换个说法，昨晚……你可曾去过‘诡’界交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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