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域 第一章 残局之眸睁眼（上）

    “我没想过他会离开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是破碎过的，才算完整。是失去过的，才算拥有。

“我天生有着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我能看穿人们心中的善恶，以及其情绪的变化，还有那些，和我一类的人。可是，我来不及庆幸这样的特殊，它却给我带来了噩耗。”

杰域，某处街道上，“Qiss，你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右手提着一大袋子东西的陆言问道，启秋实不以为然地回答道：“这些可都是医疗要用的东西，给你们治疗伤势的必备品。以防万一嘛，反正也没坏处，又不会浪费，你说是吧。”陆言挠挠头，说道：“虽然你这么说也没错，但貌似不太吉利呀。”启秋实摊摊手，说道：“我可不信鬼神那套，你想想看，你们受伤的时候，那些遍布着鲜血，撕裂开的伤口，多么美妙的形状，难受着不可思议的痛苦还能享受到我精妙的手术治疗，啊，美丽的伤痕，精细地解剖，巧妙地缝合，多么，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启秋实说着说着，自己也跟着兴奋起来，一旁的陆言一脸无语地说道：“只有你才会觉得那种事情美好吧？真是个可怕的医生。”启秋实：“哼，那是你们的问题，在你们看来，那些浅显的艺术才符合你们的胃口，嗯？那是什么味道？”陆言用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掺杂的微微异味，道：“这，好像是？”启秋实兴奋地说道：“血！是血！在前面的那个巷子里面，我们走！”说完便飞奔而去，陆言：“喂喂！你倒是等等我呀！”

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青年倒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旁，他全身上下缠着不知多少条绷带，但是也掩盖不住他此时的伤势，多数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染红，破碎的绷带之下，露出了深浅不一的伤口，连苍白的脸上也遍布着伤痕。启秋实：“啧啧啧，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伤势，不过这样了都还活着，真是顽强啊。”陆言看着眼前这个满身血痕的青年，想起了他当年还在接特雇佣兵任务时受到的重伤，不禁同情地想要救他，说道：“他还活着吧？我们要不要。”启秋实轻蔑地说道：“不要！别多管闲事，他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救他？”陆言：“可是，他现在的生命很危险啊！”启秋实：“怎么？你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吗？他为什么受到这样的伤？救了他之后他会领情吗？这些你都不清楚，你所谓救人的念头不过是源自于你那无用的同情心！还有，他只不过是还有一口气吊着，已经是半个死人了。”陆言想了想，忽然说道：“这么说，连你也救不活吗？那算了，你说得对，我们还是少管闲事。”“什么！！我救不活的人还没出生呢！”启秋实突然道。右手伸出触及重伤男子的心口，一股黑色的力量涌出，融入重伤男子的身体中。这是启秋实的异能“黑疗”，拥有奇异治疗的效果，不过也有着不小的副作用。“这小子暂时死不了了，把他带回去吧，回去还得好好治治他。”启秋实收回右手，淡淡地说道。陆言会心一笑，这家伙，看到伤势这么严重的人怎么可能不动心，真是个死傲娇。

两人回到了冥古街39号，一家落座于古老街道中的万能事务所，接受着各种各样的委托。“回来啦，这位是？”事务所的前台服务员乔语倢看到启秋实和陆言还带回来了一个昏迷的陌生人，忍不住问道。启秋实：“街上捡的，把他带去医务室。”陆言望着乔语倢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说道：“乔姐，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伤得很重，我想帮帮他。”乔语倢叹了口气，说道：“行吧，所长问起来你能应付就行。”陆言将男子放在医务室的手术床上，出门时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启秋实，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亮，让陆言不禁寒颤，这家伙，应该没问题吧。

陆言刚走出来，就受到了事务所大家的关注，一脸嬉笑的黄问括说道：“你们带回来的是什么人呀？认识吗？看来不认识。不会是从路边捡的吧？啊？还真是！不过Qiss竟然会多管闲事，真是没想到啊，什么，等等，不会是你的主意吧？还真是，那...”陆言正色道：“停下！HW,我说，你能不能别擅自解读我的微表情，来进行这种自问自答的游戏，这不是审讯。”黄问括：“开个玩笑嘛，别当真。”陆言：“我发现你格外地喜欢观察我，HAN和Lans的微表情。黄问括：“因为只有你们三个才能正常观察，Crtme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还是个面瘫。Qiss嘛，我怕他下次手术我的时候把手术刀忘在我身体里。Jun那家伙的微表情就好像是他自己想好的一样，全是露出来骗我的。”陆言：“那所长呢？”HW摊开手说道：“我要是想被Jun杀掉的话可以试一试。Jun笑着说道：“知道就好，所长打电话来说有个麻烦的委托，我出去一趟。”说完，便走了。黄问括：“他那职业假笑，我有时候看得真瘆人。”陆言：“我看是你心里有鬼吧，话说Lans人呢？”寒苇名：“兰斯出差去了，涉及别的国家的委托。”陆言：“好家伙，不愧是前一线间谍。”黄问括笑道：“Bin，你也不赖呀，你之前不也是风靡世界的雇佣兵之王吗？”寒苇名：“我说，你们是不是聊跑题了。”黄问括：“嗯？那你对他们带人回来有什么看法？”寒苇名：“别惹到我就行。”

此时，医务室的门打开了，启秋实从里面激动地走出来，陆言：“搞定了？”启秋实不以为然地说：“废话，有手就行。不过，我还有个更大的发现。”黄问括：“行了，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启秋实露出阴森的笑容说道：“他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黄问括：“啊？就这？”寒苇名：“你是说，他也是。”陆言凝重道：“异能者。”

启秋实：“这么严肃干嘛？手术很顺利，人还没醒而已，在床上躺着呢。这小子要怎么处理就不归我管了，我先溜溜球了，转眼间就离开了众人的视线。”黄问括：“好家伙，跑得真快。”寒苇名：“你们加油。我手上还有委托没处理完，挺急的，再见。”一溜烟人就没影了，陆言望向黄问括，黄问括：“看我干嘛？人可不是我带回来的。”陆言：“这个小子是罕见的眼睛型异能者，应该属于观察一类的能力，再加上不知他是出于什么缘故受的这么重的伤，对陌生人应该会有所戒备。要是有一个顶尖的心理学家能帮帮他，说不定还能招进我们事务所，善于观察的异能要是成为谁的助手那么...”黄问括一脸邪笑地一只手搂着陆言的肩膀，说道：“哈哈哈，走走走，就让我这个顶尖的心理学家来帮帮你吧，顺便收个徒弟也不是不行。”陆言：“他应该没那么快醒过来，走，我请你吃饭。”黄问括：“上道啊，Bin。”

“我这是在哪？”我勉强地睁开劳累的双眼，望着四周整洁而陌生的房间，心中不自觉地不安起来，难道，难道是他们，我又被抓起来了吗？不对，我惊讶地发现我身上的伤竟然全都消失了，这是在做梦吗？难道，又是他们故意设下的圈套吗？“晖先生，晖先生...”我嘴里不停地重复这个名字，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

黄问括：“嗯？你醒啦，小子。”陆言：“你好，我叫陆言，我和同事看到你倒在一个巷子里，看你伤势太重，便把你带了回来，并治疗了你身上的伤，方便和我们说明一下你的情况吗？”病床上的青年面如白纸一般，闭口不言，身体还在不停地微微颤抖。陆言发觉了男子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还有哪里没治好的暗伤吗？”陆言刚准备走进两步，但男子看到他的举动，就激动地大喊：“别，别，过来！别过来！”黄问括在一旁看着若有所思。陆言也是突然懵圈，没有继续靠前，黄问括开口：“你冷静一点，至少我们打算对你做什么的话，也早就做了，不是吗？我们和你以前遇到的家伙不一样，你自己先好好想想吧，考虑要不要和我们谈谈。我们先出去。”说毕，二人离开了房医务室，留下了还在惶恐之中的男子。

陆言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他这是什么情况？”黄问括：“他的身心健康可不太好，恐怕还处于之前遭遇所产生的惊恐状态。还有一件事，Qiss说过，他的异能应该和眼睛有关，而我们刚才进去的瞬间，他的瞳孔放大的程度，远大于一般人，同时也更倾向惊讶的表现，之后的交谈中脸部肌肉本能的收缩，以及双手默默地颤抖着，都说明他此刻处于懦弱和恐惧的状态。换种说法，这是被长期虐待而留下的心理病态。他那大吼又出于一种本能的反抗，喊得算有点气势，但咬字不清，语句重复，也是出于本能害怕，更像一种求饶。以及一点对善良的渴望，毕竟他还渴望着软弱无力的语言保护他。”陆言：“那他还有能恢复正常吗？”黄问括撇撇嘴，说道：“哪有这么简单，按照你说的当时情况，伤成那个样子，这种触及内心深处的心理残疾，一般情况下也很难康复。”陆言：“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黄问括嘿嘿一笑，说道：“不是说了吗？这是一般情况，但是有我这个顶尖的心理学家，还是能够搞定的。这种情况其实也不难解决，主要是两点，第一，是绕开阻碍后，他能够面对自己的内心最深处的念头，简单来说就是帮他解开心结。第二，这种所谓的心理创伤和心理治疗还是要取决于他自身的心理素质，或许不用多久他自己也能够走出来。”陆言：“听起来好像没那么难。”黄问括：“说得轻巧，内心的治疗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所治疗的是一颗以及布满疮痍的心，你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到这颗已经脆弱的心。”陆言：“原来如此，那接下来该怎么办。”黄问括：“晚上的时候让乔姐给他送饭，我们就先别进去了。”陆言：“可是，他这种情况。”黄问括：“那你在门外守着总行了吧，让乔姐和他说两句话，不要多，就两句安慰人的话就行了。”

晚八点，“嗯？你们怎么还在呀？”寒苇名走进事务所里面，看见还在愁眉苦脸的两人，寒苇名：“不会吧，你们还没搞定那小子？”黄问括没好气地说道：“你才大别人几岁呀？这个情况急不来，我在想解决方案和一些麻烦事。”陆言：“我们也想下班呀，但是都折腾那么晚了，没想出个东西来也憋得慌。除了伊君桑和程青执，还有所长住在事务所楼上，乔姐都回家了，那小子一个人待在这我也不放心，想等着Jun他们回来再走。”寒苇名：“那你怎么不找Ctrme说一声？”陆言：“我才不要，那个闷葫芦，待会给我甩臭脸还无视我怎么办，我才不自找没趣。”黄问括：“据我观察，让乔姐给他送饭的时候，他的反应没有这么大，也没有本能的恐惧出现，我怀疑他的能力能看到一些不同的东西。”陆言：“啥？不会是乔姐长得好看吧？咱们长得也挺帅的吧，那小子什么审美。”寒苇名：“白痴，他意思是，那小子的能力仿佛能看见些不存于表面，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情绪之类的。”“不错，这还真有可能。”伊君桑说道，所长也一同回到了事务所，看上去心情不错，应该是委托解决了。所长浅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需要再找我，我先去休息了，各位。”伊君桑：“他或许能看见我们和乔姐不一样的地方，或者说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异能，这个答案怎么样，应该对了一半。”陆言：“那另一半呢？”伊君桑：“其实很简单。你们只需要找那个人就能验证另一个答案了，不过你们也得请得动他，试试吧，也没那么难沟通，我先去休息了。”然后就闲庭信步地上楼了。陆言：“嗯？那个人是谁？”寒苇名扶额，说道：“这你还猜不出来吗？哎，被囚禁的恶魔。”黄问括：“Crtme。”

黄问括无奈地说道：“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虽然找Crtme的确是验证的最快方法，但是他帮咱们的可能性不大。”陆言叹气道：“唉，确实不大可能。”“是吗？”突然出现在一旁的程青执说道，陆言一脸惊讶道：“你。你怎么突然出来了？！”程青执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只是待在房间里不想出来而言，真把我当囚犯了？”黄问括连忙说道：“不不不，当然没有。”因为他从面瘫程青执的脸上观察到一丝愤怒，寒苇名问道：“你是打算出去吗？”程青执：“我的零食吃完了，正打算出去买点，听说你们好像有事情想找我帮忙？”黄问括说道：“啊对对对，一小事情，希望你能帮个忙，至于买零食的话，Bin肯定十分乐意效劳的，对吧？”陆言：“啊？”程青执：“是吗？”陆言一遍瞪着黄问括，嘴上一边说着：“啊对对对。”程青执：“那行吧，看你们这么窘迫的样子，还是帮帮你们吧，你乐意代劳的话明天早上再买也是可以的，顺便买两个新鲜的香芋派。早上七点十五分，西街10号那家店有新鲜的，特别好吃，离这五百米左右，很近的，每天早上我都会去。”陆言：“这...”黄问括一把拉住陆言，悄悄说道：“好啦好啦，明早我陪你一起去，别抱怨了，正事要紧。”再转头对程青执说道：“那我们先来商量一下明天的计划。”寒苇名：“你们先聊，我走了。”程青执：“啊，打住，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明早再讨论就好啦。撤了，休息。”黄问括和陆言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我看还是明早再说吧。”“赞同。”

“现在应该是凌晨了吧。”我心想道，虽然这里目前是很安逸，那个乔姐既不是坏人也不是异能者，但我不能冒这个险。于是，我瞪大双眼，洞察着眼前的一切，轻手轻脚地下床，慢慢地打开医务室的门，悄悄地来到大门前，刚想打开门时，“你想好了吗？”